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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对了，小绮。”穆霓凰靠在椅背上，伸了伸懒腰，“刚才在急诊科，我见到传说中的妇科科花了。”
　　“长得怎么样？”谢绮一听，马上转身过来问道。
　　穆霓凰托着腮，煞是认真地想了想，道出了两个字：
　　“很帅。”
　　
　　听到穆霓凰的评价，谢绮一脸惊讶。
　　“我的天啊霓凰，连你都夸帅，那得多么惊为天人啊？”
　　“没那么夸张。”穆霓凰一笑，“嗯，也许用帅这个字不太合适。”
　　“那得怎么说？”
　　“在我心目中，精灵王瑟兰迪尔，那才叫一个惊为天人。”
　　“姐，现实点，都跨越物种了。”
　　“现实点吧，我的导师云老师，他做手术时的样子，运筹帷幄自信满满，那叫帅。还有我的好朋友冬姐，之前跟你说过的，当刑警那个，看到她轻轻松松就把一个一米八的汉子摞倒，那也是一个帅。所以嘛，”穆霓凰顿了顿，继续道，“他那种，只能叫颜值高。”
　　“明白了，我的姐，你还是那么苛刻。”
　　“哪里苛刻了？”
　　“好啦好啦，你都忙完了，还不进去睡？有事我再叫你。”话音刚落，谢绮就吐了吐舌头，“不对不对，今晚没事，不用叫你才对。你今晚遇到帅哥，运气肯定会好的。”
　　“好，承你贵言，那我睡了。”
　　
　　
　　那边厢神经外科已安静下来，妇科这边却不平静。当然，不平静的不是住院患者，而是医生。
　　梅长苏告别了穆医生回到病房，夜班的护士正好做完治疗，推着治疗车返回处置室。
　　“病房都什么事吧？”梅长苏问道，稍稍有些急促。
　　“10床的病人后天手术，有点儿紧张睡不着，安慰了几句，现在睡了。其他都没事。”
　　“好，那我去值班室了，有事给我电话。”
　　入了值班室，还没脱下白大褂，梅长苏就掏出手机，把自己的微信头像放大再放大，看了又看，才发出了添加好友的邀请。
　　想当初设头像是也都没那么仔细看过自己的照片，只是随意用了最近的一张手机照片而已。
　　不一会儿，对方就已通过了邀请。梅长苏点开了她的头像，细细地端详着那张才离开了几分钟就已思慕不已的脸。照片上的她一头及肩的秀发，站在学校的大门前，唇畔梨涡深深。大概是毕业时拍的照片。
　　还真是有缘，连头像照都往同一个方向选。梅长苏暗自发笑。
　　他又点开了穆霓凰的朋友圈，一页一页地往下翻。她发的朋友圈不多，有时候一个月也没有一条，除了她和朋友聚会的照片，就是拍拍家里种植的多肉植物，还有逢年过节时爸爸烧的一桌好菜。
　　一直翻到了最后一条。
　　似乎，看不见有男朋友……
　　不过，也许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在朋友圈秀恩爱的……
　　
　　时已接近凌晨一点，梅长苏拨通了蔺晨的电话。不久，就在话筒的另一方听见了蔺晨含糊的应答声。
　　“梅长苏我的大爷，现在多少点了？我昨晚夜班通宵，今天还手术到下午，好不容易明天休息。如果不是人命关天的事我跟你没完。”
　　“确实是人命关天的事，我现在迫切地需要你的专业知识，认识你那么多年了，从未如此迫切需要过。”
　　“什么事了？”见梅长苏如此认真，蔺晨也仔细听他说了下去。
　　“蔺晨，我们医院神经外科，有个女医生，叫穆霓凰，穆桂英的穆，霓虹的霓，凤凰的凰……名字取得真好……啊，用你专业的情报收集方式，帮我查一查，她有没有男朋友。”
　　“……”
　　“蔺晨，怎么了？又睡着了？”
　　“梅！长！苏！你说人命关天的事就是泡妞？！你今天好像是夜班吧？你们妇科还真闲！”
　　“病人处理完了记录写完了啊。而且，这可是关乎我终身幸福的大事。”
　　“你还想得真远啊，是不是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这倒没有，不过，也是可以开始想了。”梅长苏认真地答道。
　　蔺晨还真是服了梅长苏，反正已经醒了，伸了伸腰，继续道：“你就想知道人家有没有男朋友而已？说不定人家是没男朋友，但是有老公，而且孩子都已经会打酱油了。”
　　“有没有结婚这事问问其他同事也可以知道，但是男朋友就很难说。所以才需要你帮我查查，这是你的专业。”
　　“知道了知道了，帮就帮。正好明天开始轮休，科室也不忙了。”
　　“谢啦。”
　　
　　这一夜，神外和妇科都相当平静，穆霓凰一觉睡了个大天亮，这对于神经外科的医生来说，简直就是难得一遇的好运气。
　　妇科虽然也没有急诊病人，但梅长苏却在结束了和蔺晨的通话后仍没有一丝睡意。一合上眼，那个身影，那张脸庞，就一直在脑海中回荡。
　　朦胧之间，他似是梦见了熊熊烈火，青砖黛瓦，古院茶香，旌旗狼烟，这一切之中，都有着她的身影，她的梨涡浅笑，她的泪眼婆娑，她的情意绵绵……而一睁眼，这一切就如镜花水月一样消失不见。轻轻一抹眼角，竟然一片湿润。
　　他拿起手机，才凌晨五点半。
　　他再次点开了她的朋友圈，一张一张地翻着。然后，忽然停了下来……
　　这是两年前，好友结婚，她当伴娘时拍的。照片中的她，一身鹅黄色带有浅绿缎带装饰的小礼服，长发在后顶上盘起，梳成一个小巧的发髻，剩下的发丝随意披在肩头，一点翠绿的额饰悬在额前……
　　他看着她，那种熟悉却又遥远，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的心酸感再次浮现……
　　
　　
　　好不容易熬到交班时间，梅长苏这天没有手术安排。早会过后，查房，写记录，完成了所有工作后，才十点不到。他收拾好东西，想着还是早点回去补补睡眠。
　　就在他正踏出医院大门时，一辆白色的跑车唰地停在他跟前。
　　这车真眼熟，再看看车上——果然是熟人。
　　车上的女子转头看向梅长苏，“正要找你呢，说吧，蔺晨现在住哪儿？”
　　那女子一边说着，一边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一头带着几丝挑染的卷发搭在一侧肩上，深紫色的裙装勾出曼妙的身姿，摘下墨镜，眼角那道微红的眼线，妖娆万分。
　　“般若，这里是120通道，别把车停在这儿。”梅长苏道。
　　来者正是秦般若，蔺晨的女朋友。
　　“你上车，我们马上走，你带我到他住的地方去。”秦般若扬着眉道。
　　“你要找他就直接给电话他，你们俩口子的事干嘛又要扯上我？”梅长苏耷拉着脸，回想起当年大学时，这两口子吵架，秦般若在校道上追着蔺晨打，蔺晨往他身后一躲，紧接着，秦般若手上加大装可乐脱手而出，冰水混合物把梅长苏从头到脚浇灌个透。
　　然后，他两口子就和好了……
　　追忆往事，梅长苏不禁打了个抖，庆幸那杯不是热咖啡，不然准毁容了。
　　“你先把车开走，别停在这儿。我慢慢跟你说。”
　　“不！你先跟我走，带我去见他！不就是吵一架而已嘛居然一个月不理我！”秦般若一手抓起梅长苏的领带拖着他就走。
　　梅长苏一下就被她拖了个踉跄，跟秦般若一块儿跌在车前盖边上。
　　“行行行，我跟你走，别再扯了。”梅长苏还是妥协了，他知道如果不跟她走，般若真的可以和他在这儿扯上八百集连续剧。他试着抽回他的领带，秦般若却仍不放手，“我是真的会带你去的，放开吧，好吗？”
　　
　　就在梅长苏和秦般若“拉拉扯扯”时，穆霓凰和谢绮正一块儿下夜班，往大门走去。
　　“霓凰，你看你看！”谢绮眼尖，一下就捕捉到门口的年度大戏，“帅哥，美女，豪车，拍电影吗？”
　　穆霓凰顺着谢绮所指的方向看去，一眼便认出了年度大戏男主角梅长苏。看着男女主角拉扯了一轮，最后男主上了女主的豪车，呼啸而去。
　　“看完了，走吧。”穆霓凰轻笑，拉了拉谢绮，“刚才的男主角，就是我们昨晚说的，妇科科花。”
　　“哇塞，就是他？真的很帅！”谢绮瞪大了眼，却又笑道，“但是男女关系貌似挺复杂的。你看，这不才刚上完夜班吗？”
　　“所以啊，只能说颜值高，谈不上帅。”
　　“诶！”谢绮挽起霓凰的手臂，往四周看了看，“我想起了眼科的黄医生。”
　　“哦，那位号称六天一轮夜班，只有夜班那晚才能睡个好觉的黄医生？”穆霓凰笑道。
　　“哇，你不是不喜欢听八卦吗？这你都知道。”
　　“你们天天在我耳边说，我想不知道都难。好了，不说别人了八卦了，昨晚睡得那么好，今天不用补睡眠，我想去超市买菜做火锅，要上我家一块儿吃吗？”
　　“好啊。”
　　说完，二人有说有笑地离去，似乎对于这场年度大戏的主角毫不关心。
　　
　　
　　而那边，梅长苏被秦般若“劫持”了上车，正往蔺晨的住处而去。
　　说起他和蔺晨的这位师妹秦般若，还真是了不得。
　　当年在读大学时，秦般若比他们俩低一级，她无论是理论还是操作考试的成绩一直名列年级前三，年年奖学金都是囊中物，大家都以为她毕业后定会继续深造。
　　然而，让所有人惊讶的是，她拒绝了学校的研究生保送，拿了毕业证学位证后，不到医院或学校应聘，倒是自己开了一家小小的美容院。
　　那年，蔺晨刚上研二。
　　当蔺晨研究生毕业，考上了博士时，秦般若的美容院已经在廊州开了第一家分店。
　　如今，梅长苏和蔺晨博士毕业，开始工作，秦般若早已开着她的保时捷跑车，坐拥四间美容会所。就连剔透如蔺晨，也差点要怀疑人生。
　　尽管如此，他们俩从没有因为蔺晨数着奖学金和家用过日子而秦般若出入开豪车这种差距而有过分歧。反而他们吵架的原因总是“你为什么那么迟才接我电话？你为什么没有注意到我的新衣服？”之类。
　　
　　蔺晨租住的地方距离医院很近，几乎不用五分钟车程。
　　在小区停车场下了车，梅长苏往大门方向指了指，“11栋1单元1005，那我先走了。”
　　“等等！”秦般若拉住了梅长苏，“要是他不在怎么办？”
　　“他说今天休息，这个时候应该在家的。”
　　“但是……”秦般若扁着嘴，“我上次惹他生气，吵架了，他不给我开门怎么办啊？而且，”她转身从驾驶座背后取出一个小型行李袋，递到梅长苏跟前，“顺便帮我提提嘛。”
　　“行了，送佛送到西，我带你上去。”梅长苏接过行李袋，心中默念，蔺晨你自求多福。
　　
　　两人乘着电梯上了10楼，在1005号房的门前停下来。梅长苏站在门前，秦般若则躲在他身后，他按下门铃前，微微一侧首，“般若，等会儿下手别那么重。”
　　“我可从来不打人……”
　　按下门铃不到一会儿，蔺晨就已到了门口。在猫眼中见是梅长苏，便一边开门一边道：“怎么这么早，我可还没帮你……”
　　话没说完，定眼一看，站在门口的居然是双手交胸柳眉倒竖的秦般若，而梅长苏则站在她身后，一副“别怪我我也是被迫”的表情。
　　蔺晨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还没来得及说话，秦般若手中的Prada包包已经往他的脸上甩去——
　　“蔺晨你个王八蛋居然敢失联！”
　　“般若先别打……你听我解释……啊！”
　　……
　　接着，是梅长苏熟悉的场景，鸡飞狗跳，万马奔腾，蔺晨被追得往沙发、餐椅上蹦。
　　根据既往经验，如果继续在此处停留，肯定会殃及池鱼，还是先撤退为妙。
　　“我不打扰你们，先走了。”
　　走到了电梯口，就在电梯快要上到10楼时，他才发现，秦般若的行李袋还在他的手中。
　　1005在过道的最尽头，离电梯最远，但也只有十几步距离。梅长苏往回走去，决定悄悄放下行李就马上撤退。
　　走近敞开的大门，梅长苏愣了一秒钟——
　　一分钟前还打得鸡飞狗跳的两人，早已若无旁人地热情拥吻。
　　不过，对于从大二开始就被这俩一路闪着走过来的梅长苏来说，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他把行李袋放到了鞋柜边上，便关上大门离去。
　　
　　走出了小区，想着这两天蔺晨虽然终于可以轮休，但估计也是没空帮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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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货发完（才两章还好意思说存货？）感觉上，现代文好像写起来比较轻松省时。